梵谷最後遺作〈麥田飛鴉〉
我和梵谷有約
今天台北又下起濕冷的陰雨,原揣測這種鬼天氣應該沒有多少人會去探訪梵谷,特別挑這樣的日子,誰知來到史博館,依然人潮洶湧,低溫絲毫沒有減損眾人對藝術的熱誠,前一個半小時我專心聹聽專業導覽一路解說,再觀賞相關影片,然後自己慢慢欣賞1個小時,每次看這類大展,總抱著來上一堂藝術課的心情,先放空再滿載而歸,藝術的領域是無遠弗屆,繪畫的價值與感動更是因人而異和難以言傳,所以嘗試寫大展的觀後感實屬困難,這篇純粹是很個人的淺見與小小感受,只希望能與有興趣的朋友一起分享。
看梵谷的畫必需對其狂熱和悲劇性的一生有約略認識,才能更貼近和深刻的去感受和解讀,他是荷蘭人,生於1853年3月30日,死於1890年7月29日,只活了37歲,約從27歲開始全心投入繪畫,10年間共創作了二千幅畫(約900幅油畫與1100幅素描),算是創作慾旺盛的多產畫家,但眾人皆知梵谷終生潦倒,在世時真正賣掉的畫作只有一幅〈紅葡萄園〉,以400法郎賣給當時荷蘭畫家下克的妹妹安娜,目前在國際藝術品拍賣市場上梵谷的曠世傑作已飆高到上億美元的天價,真是不可同日而語,若他死後有知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我扼要將其創作階段分為二大時期
1. 比利時、荷蘭時期(1878~1885年)創作以素描為主
1878被派到比利時蒙斯附近的Borinage地區當傳教士,在此地開始以礦工做為其素描的題材,以鉛筆、粉筆、炭筆、墨水筆、水彩筆等為繪畫工具,多是陰暗黑白色系的素描之作。1879年教會解除他的職務,他離開原本居住小村Wasmes,來到另一個煤礦村Cuesmes,(1879年8月~1880年10月),再轉往布魯賽爾、海牙等地。從1881到1885年,梵谷都住在荷蘭,在家期間他繪畫有很大進步,畫了近兩百張習作,反覆描摹農民骨節粗大的手及刻苦的生活,這些習作為他日後的創作奠定十分紮實的基礎。1885年冬,梵谷父親突然逝世,他前往比利時的安特衛普,在該處的學院上了幾個月的課,隨即轉往巴黎。
2. 法國時期(1886~1890年)創作以油畫為主
1886年搬到巴黎,結識許多畫家朋友,例如秀拉、畢沙羅、高更等,梵谷的畫隨環境的變遷和接觸其他畫派,似乎也從早期的黑白灰暗,轉變為色彩明亮或強烈對比的風景和人物畫,就像沾染了普羅旺斯的美麗陽光,當然也是受其畫家朋友的相互影響,尤其是他為了迎接與高更同居一起創作的日子,所繪的〈向日葵〉、〈在阿爾的臥室〉等等,即明顯展現其前所未有的濃烈黃色色調,但梵谷和高更在互相切蹉下共同生活2個月,即因細故發生爭執,梵谷憤而切掉了自己的左耳,並瘋狂將其耳朵送給愛人當裝飾品,他和高更因此分道揚鑣.,從此他在精神上的憤怒和憂鬱與日俱增,加上原有的癲癇,賣不出任何畫作的貧困與壓迫,都將他一步步逼上絕境,從他的無數畫作中即可隱隱地感受到他的壓抑、紛擾、狂亂、痛苦、孤單、渴望與妄想,例如〈橄欖樹叢〉、〈柏樹與兩個人物〉、〈星夜〉等,他先後住進療養院和接受醫生的治療,1890年長期在經濟上幫助他的弟弟,決定搬家換工作不再金援他,壓斷梵谷心底最後的一根稻草,他選擇在畫作中的麥田舉槍結束痛苦的一生,也澆熄他瘋狂創作的烈燄,從他最後的遺作〈麥田飛鴉〉,一群黑壓壓的烏鴉從一片麥浪中凌亂飛向藍黑的天幕,任誰看了都能感染其悲傷的絕望(不過這幅名畫非在此展中,我是看導覽員以複製的圖片解說)。
知道梵谷的故事再沉浸他的畫作,更能體會他創作的轉折與可能想傳達的意念,早期的素描作品總讓人心生一種揮之不去的晦暗、哀傷、窮困和無可奈何的氛圍,晚期的濃烈色彩與狂薍,增添許多衝擊、訝異、眩目、猜疑、掙扎、迷惑、深邃的想像,他以短暫的一生成就其流傳後世的不朽畫作,是用生命來作畫的人,這些生命的結晶體此番漂洋過海來台灣,是深深值得一賞。